大凉山彝族人钟情的索玛花

□ 阿克鸠射（凉山）

度过严寒如冰的日子

走过风风雨雨的季节

我如梦的追求

终于像索玛花一样

开放在如诗如画的

大凉山上……

索玛花 索玛花

你用尽生命的色彩

装饰了一个个

大凉山明媚的季节

凋谢隐去之后

仍把生命的灵魂

寄存于

这片诗意的大凉山上

彝族人的灵魂里

索玛花 索玛花

秋去冬来

春去夏归

一年又一年的绽放

是你已久的等待

也是我们

大凉山彝人的梦想

 ——《索玛花》

欣赏春光，我们总是离不了莺歌燕舞，花红柳绿。谈起百花齐放，也总是记得桃红李白。而实际上，春光里有一种最平凡最普遍而又最美丽的花是杜鹃花。

每到春末夏初，凉山漫山遍野的花儿竞相开放。在各种各样的花中，最多的当属杜鹃花。只是，杜鹃花在凉山被称为索玛花，正如杜鹃花在中国不同的地方被称为：映山红、金达莱、格桑花、山丹丹。杜鹃花种类繁多，花色绚丽，花、叶兼美，地栽、盆栽皆宜，是我国三大天然名花，是中国十大传统名花之一，称为“高山玫瑰”。

索玛花是杜鹃花的彝语名称，彝语全名叫索玛薇薇，“索玛”是杜鹃，“薇薇”是花。索玛花是彝族的迎客之花，系杜鹃花科落叶灌木，落叶灌木。植物学家统计过，全世界有杜鹃花976种，我国就有562种，是杜鹃花分布最多的国家，其中500多种杜鹃花集中分布于西南山区，特别是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寒地区，可以说，凉山正是许多杜鹃花生长的“植物宝库”。

在踏青春游的时候，人们总是喜欢和它亲密接触，陶醉在它那无边的海洋里。古人也是一样地欣赏它们，特别是文人雅士，还给我们留下了不少赏花的诗词作品。在唐朝诗人李群玉的诗歌《叹灵鹫寺山榴》：“水蝶岩蜂俱不知，露红凝艳数千枝。山深春晚无人赏，即是杜鹃催落时。”诗人哀叹灵鹫寺的杜鹃花，是因为它生长的环境太偏僻了。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庙宇里，连那惯于攀高涉险的蝴蝶和蜜蜂都不知道，更何况赏花的人呢？

这些被禁闭在围墙里的杜鹃花，有着外头花朵一样鲜艳的颜色，但是受到的待见却不相同。它们的芬芳无人发现，独自坚持到暮春，最后被时光催逼，坠落于地，度过了自己寂寞的一生。这里诗人也是有所指的。

明朝诗人苏世让也同样留有诗歌《初见杜鹃花》：“际晓红蒸海上霞，石崖沙岸任欹斜。杜鹃也报春消息，先放东风一树花。”这是诗人新年后第一次见到杜鹃花开放，它的颜色鲜艳，就像海上升起的朝霞一样美丽。更让人称道的是杜鹃花不选择环境，在悬崖水畔砂砾的地方都可以生长。

不要说梅花、桃花等开得早，杜鹃花也是迎着东风开满了枝头，它也是报春的使者。诗人摆脱了写杜鹃花必写子规鸟啼的俗套，表达了随遇而安和乐观的人生态度。

而在面积超过6万平方公里的凉山彝族自治州，位于横断山区东缘。高寒的山地不仅分裂了高山杜鹃的族群，也给了它们坚毅的品性。在高海拔的山中，几乎所有乔木都不能生长的地带，唯有杜鹃花能耐受冬季的严寒。它们彼此紧紧相依，形成难以进入的丛榛，这种“霸道”的作风排挤掉了许多别的植物，进一步巩固了杜鹃花的地盘。所以这里的杜鹃花灌丛是真正的原生杜鹃花灌丛，也是我国最值得保护的植被类型之一。

大凉山神秘、遥远、沉默，而又气势磅礴，大凉山的山风、秀水、莽莽苍苍的森林、牛羊以及美丽的姑娘等那些根植于彝人灵魂深处的事物，索玛花便是其一。

索玛花，在大凉山彝族文化中象征着神圣吉祥、纯洁美丽，它是彝民族长期的审美活动中共同的心理积淀，索玛花还具有神圣、吉祥和幸福的含义。

在大凉山，索玛花最平凡，只要有地方，它就能够生根开花。它最普遍，最平易近人，不去摆那高贵的架子，开起来漫山遍野。它的鲜艳靓丽，它的多姿多彩，几乎无花能及。

索玛花是最受凉山彝族人喜爱的花卉，被称为彝族的族花。可以说，彝族人的一生，所有重要的时刻，都在歌颂索玛花。为何彝族人如此偏爱索玛花？这不仅与索玛在凉山的分布范围极广，大都生长在高山无污染地方有关，还与索玛花在凉山的悠久历史有关。它伴随着彝家人一起开放，彝族人居住在哪里，索玛花就生长、开放到哪里。

通常，彝族人将索玛花分为小索玛和大索玛。小索玛是索玛花中开得最早的，每年的3到6月，布谷鸟开始鸣叫时，小索玛就会一丛丛、一簇簇盛开在矮山腰上，以红色、白色的为主。大索玛的花期比小索玛晚近一个月，一般长在山谷、深涧里。

在那高高的山岗、悠悠的山林、深深的幽谷，开放的索玛花，轰然点燃整个山川，燃得蓬蓬勃勃，燃得五彩缤纷。

山风十里杜鹃开，见有佳人踏香来。彝家美女在盛开的索玛花丛中漫步，相映成画。

由此可见，在山风掠过的地方，索玛花不仅盛开在大凉山的土地上，也盛开在了凉山彝人的精神原野上。

世间的繁花有千千万，彝人为何独独偏爱索玛花这种花？

彝族人居住在山上的清泉旁，与树木为伴，对树木有着特殊的情感。他们认为先有树木，然后才有人类和其他生物，人是树变的。彝族人认为，索玛花生长在高寒无污染的地方，它代表着美丽、圣洁和顽强，所以彝族人崇敬它、喜爱它、把它刻在了心灵的深处。

在凉山彝族人的日常生活里的餐具、马具、酒具，几乎都用索玛花树做材料，大的圆盘矮桌，小的饭勺都用索玛花树做成。由于索玛花树木质细腻，适合制作餐具、马具、酒具等器具，不易开裂，因此彝族人对索玛花树有着崇拜和喜爱的情感。

地处大凉山腹心地带的昭觉，历史悠久，曾是凉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是全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县，见证了大小凉山两次“一步跨千年”历史，是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亲临视察的彝族聚居县。文化资源独具魅力，集齐“什扎”“所地”“依诺”三种北部彝族语言，有国家和省州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保存有彝族舞乐、彝族美食、彝族服饰、彝族文学等最原真的彝族风情，享有“中国彝族服饰之乡”“彝族文化走廊”“彝族民间文化宝库”等美誉。

昭觉县境内生态资源丰富多样，境内连绵起伏的谷克德省级湿地公园、三岗火普索玛花海、亚洲最大的日哈乡索玛花海、鸠拉特口花海、古里大峡谷等壮美景色引人入胜，漫山遍野盛开着一片一片火红的索玛花，犹如彩虹洒落在高原，恣意烂漫，令人赏心悦目、目不暇接。

索玛花，生长在海拔2200米到3000米以上的高原，矮小，根深，生命力极强，即使到了冬天，花儿没了，它紫红的枝干在太阳的照耀下，依然会像炭火一样通红。让人眼花缭乱的索玛花海和索玛花林，色彩缤纷，万紫千红，芳香四溢，充溢着整个大地山谷，走进那里的灌木丛林里，繁花灿烂，争奇夺艳，迥异于远处观望的景致。一道道山，都点缀了各类各色的索玛花朵。那些索玛花朵像夜空灿烂的星光璀璨夺目，美不胜收，构成了花的海洋，花的世界。

索玛花，兴许是最受山地民族喜爱的花卉了，彝族自不必说。地处大凉山腹地的昭觉县有着丰富的索玛花资源，目前已查明确的杜鹃花品种有大王杜鹃、大白杜鹃、山光杜鹃、淡黄杜鹃、皱叶杜鹃、腋花杜鹃、银叶杜鹃、密枝杜鹃、南烛等17个品种……每年到3到6月索玛花开时，视阈内皆是姹紫嫣红、鸟语花香……装扮成花的海洋，其繁多的品种、优美的造型、绚丽的色彩、宏大的规模令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索玛花在大凉山彝族文化中还包含了繁荣吉祥、热烈奔放、坚韧乐观、忠诚坚贞、事业兴旺等诸多美好的象征意义，索玛花就这样深深地镶入了彝人的历史和现实生活的图景之中，成为一株光彩夺目、不可撼动的文化树，这兴许就是彝人为什么比其他民族更爱索玛花并且乐于为它歌唱的缘故。

看吧，最美的索玛花就盛开在大凉山。最绚丽的风景，就在你我的身边。对于热爱旅行的人来说，昭觉不仅是绝美的秘境，更是有向往的生活方式。远离城市喧嚣，云雾、山峦、绿树和草木为游客提供宁静与美的享受，让心灵在大自然的宁静中沉淀，感受大自然与人文的完美交融。